儿童社会和情感能力发展模型：PATHS课程模型

1 引言

在过去几十年，研究者意识到儿童早期的问题行为可能会导致儿童将来面临更严重的问题 ^[1-3]。因此，大量旨在提高儿童社会情感技能、减少儿童问题行为和增强儿童心理健康的干预项目应运而生^[4-6]。其中一些干预项目取得了显著的成果，如第二步（Second Step）、冲突解决(Conflict Resolution)、提高可选择性思维策略课程（The Promoting Alternative Thinking Strategies, PATHS）等，把小学生作为研究对象，旨在促进亲社会行为、预防行为问题和减少侵犯行为^[7-10]。其中PATHS是一个一般性干预项目，增加了小学生的自我控制和持之以恒行为，并降低了攻击行为。本文将论述PATHS课程模型的课程结构、课程效果，从而为我国儿童心理健康培养课程的完善提出建议。

2  PATHS课程模型

对一个综合有效的干预项目来说，应该具备以下7个特点：是一个周期较长的项目；综合了大量成功的方法；融合了一个发展模型；更多关注于情感作用和情感发展；强调一般化技术；提供持续的培训和支持；采用多种测量方法来评价项目^[11]。5到10岁的儿童正经历一个认知技能增加的过程，这种变化和相伴随的其他改变使儿童经历责任、独立性和社会角色上的变化。在小学期间，儿童的情感、行为和认知/语言会产生进一步的整合，所以这三者对儿童的社会行为能力和健康发展是至关重要的^[12]。基于这些原因，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的Kusché教授和Greenberg教授提出了PATHS课程。PATHS课程是一个综合性的干预课程模型，它综合了自我控制、情感意识和理解、社会问题解决三个方面以增加儿童的社会和情感能力。

2.1  PATHS课程实施群体及范围

PATHS课程适用于5-12岁的儿童，包括幼儿园到小学5、6年级的学生，由班级教师实施课程。PATHS课程致力于儿童情感意识和情感调节技能的建立，并且把这些能力整合到自我控制与社会问题解决技能中。除普通儿童外，PATHS课程对特殊需要儿童有同样的效果，包括聋哑学生、行为障碍学生、学习障碍学生和超常学生，同样对不同种族、文化、社会经济地位和家庭背景的学生也有积极的效应。PATHS课程对农村儿童也显示了积极的效果。

PATHS课程目前已被翻译成荷兰语、法语和希伯来语，同时还在比利时、英国、威尔士、挪威、加拿大、澳大利亚和以色列得到广泛应用。在美国，该课程目前主要应用于华盛顿州、德克萨斯州、康萨斯州、伊利诺斯州、南卡罗来纳州、新墨西哥和宾夕法尼亚州^[13]。

2.2  PATHS课程假设

PATHS课程干预策略的设立基于以下4个假设：（1）儿童理解和表达情绪的能力是与交际能力的发展和抑制行为、自控能力的增加相关的；（2）儿童管理、理解和表达情绪的能力发展受发育的制约，并且还受社会化经历的影响；（3）儿童理解自己及他人情绪的能力是有效解决问题的核心要素；（4）学校环境是一个基础生态环境，也是儿童发生改变的中心所在。此外，研究者还假设，PATHS课程应该增加保护性因素，如：情绪理解、社会问题解决技能等，而避免适应不良并降低与适应不良直接相关的危险性因素^[11]。

2.3  PATHS课程的理论基础 

PATHS课程模型的理论基础是发展的情感-行为-认知-动力（Affective-Behavioural-Cognitive-Dynamic, ABCD)模型^[14]。ABCD模型，关注于促进每个个体的最佳发展。发展的ABCD模型认为，在促进儿童社会能力中，认知、情感和情绪语言、行为之间的发展性整合是最重要的。一个基本的前提是，儿童的应对方式是情感意识、情感-认知控制和行为技能、社会-认知理解的一种功能，这种应对是对儿童行为和内部规则的反应。ABCD模型的一个基本观点是，在青少年的成熟过程中，情感的发展要先于认知发展的其他方面，即儿童青少年在能表达他们的经历前已能体验到情感并能做出反应。因此，在生命早期，情感发展是其他思想模型和认知与语言功能的重要前提^[9,11,15]。

2. 4  PATHS课程内容和成分

PATHS包含5个主要的概念：自我控制（Self-Control）、情绪理解（Emotional Understanding）、积极自尊（Positive Self-Esteem）、关系（Relationships）和人际问题解决技能（Interpersonal Problem-Solving Skills）。

PATHS课程是一个灵活的项目，在5年的时间内可以实施131节课，每年可以提供30-45节课。这些课程分配在三个主要单元内：准备和自我控制单元（Readiness and Self-Control Unit），这个单元共12节课，主要关注于培养儿童的准备技能和基本的自我控制，主要的目标对象是较小或发展延迟的儿童；情感和关系单元（Feelings and Relationships），这一单元包含56节课，主要关注于培养儿童的情感和人际关系理解能力，如情商（emotional intelligence）；人际间认知问题解决单元（Interpersonal Cognitive Problem Solving Unit），这一单元共33节课，共分11步来培养儿童的人际间问题解决能力。在这三个单元中，PATHS还包含一些培养儿童积极自尊和增强同伴之间交流及关系的内容。另外，还有一个附加单元，这个单元包含30节课，主要是回顾和拓展在三个主要单元内学到的内容。

综上所述，PATHS课程主要是帮助早期学龄儿童建立情绪意识和情绪调节技能，使其在自我控制中整合这些技能以培养社会问题解决能力。PATHS课程采取教师授课方法，并且课程与学校中已有的课程一起实施。尽管课程目的是教授学生个体技能和能力，但它也能促进班级气氛的改变，并促进学生在处理情绪时的移情和开放性。

3 PATHS课程效果  

从PATHS课程创立至今，大量的随机对照临床实验都证明了PATHS课程的效果。之前提及到，除普通儿童外，PATHS课程对特殊需要儿童和农村儿童都显示了积极的效果。下面就这几方面的实证研究进行论述。

3.1 普通儿童效应

对普通教育儿童PATHS课程的实施既涉及到小学阶段的儿童，也涉及到学龄前的儿童。

Greenberg等人(1995)研究指出，PATHS干预课程使儿童对情绪的理解、情绪表达的流畅性和情绪管理的有效性都显著提高^[9]。此外，行为问题干预研究团体（Conduct Problems Prevention Research Group）(1999) 在美国社区48个小学中进行了PATHS课程的随机试验研究，其中包含198个干预班级和180个对比班级，在接受干预的一年级老师实施一个包含57节课的有关自我控制、情绪意识、同伴关系和问题解决的社会能力干预，6个月后的测试结果显示，同伴评价的攻击、破坏行为和观察者评价的班级氛围都得到显著改善。在3、4年级最后的进一步测量中结果显示，同伴评定的攻击行为显著降低^[16]。

Bierman等人(2010)在美国三个来自不同州的中低经济发展水平城市检验了PATHS课程的效应^[17]。实验被试为2937名来自于1、2、3年级的多民族儿童，测量包括教师和同伴对儿童攻击、破坏行为和社会能力的评价。在一年级开学初和接下来的三年，教师接受训练和支持，并在自己班内实施PATHS课程。结果显示，被试降低了攻击行为，增加了亲社会行为（根据教师和同伴评价），并且提高了被试的学业成绩（根据教师评价）。性别调节着同伴评价效应，尤其对于男孩来说更为明显。学校环境调节着大部分干预效应，在较好的学校中效应更强，并且在有高攻击基线水平的学生中的效应更大。研究结果表明，实施得当的社会情感干预项目对小学阶段的攻击、社会能力和学业成绩的平均水平有显著的干预效果。

Riggs等人(2006)研究了PATHS课程模型对小学2、3年级学生的行为结果的影响^[15]。结果指出，PATHS课程促进了由教师评价的小学生的行为结果，并且儿童的神经认知功能（包括抑制控制和言语流畅性）在其中起着一定的调节作用。普遍认为，抑制控制与外部行为相关，而抑制控制和言语流畅性与内部行为相关。结果指出，PATHS课程促进了小学生抑制控制和言语流畅性的发展，并且抑制控制在PATHS课程与内部和外部行为之间的关系中起着部分调节作用。

Domitrovich等人(2007)报告了PATHS课程对学龄前儿童的效果^[18]。宾夕法尼亚州的两个社区中的20个班级参与研究，其中10个为实验干预班，10个为对照班。在干预班级中，教师每周实施课程和拓展活动，共进行9个月的实验。在学年的开始和结束期收集儿童对自身行为的评价，以及教师和父母对儿童行为的评价。结果显示，接受干预的儿童有更高的情绪知识技能，并且父母和教师评价这些儿童有更多的社会性技能。此外，教师认为接受干预的儿童有更少的社会退缩行为。

Hamre等人（2012）选取980名学前儿童和233名幼儿园教师作为研究对象，来探讨PATHS课程对学前儿童社会能力发展的影响^[19]。研究结果显示，在实施PATHS课程的班级中，教师对儿童社会能力增长的评价要显著高于控制班级中教师对儿童社会能力增长的评价，具体包括自信心、同伴社会交往技能、任务导向能力和师生关系的亲密程度。但结果还显示，在降低学前儿童社会问题行为的效应上，实施PATHS课程班级与控制班级的儿童之间未显示出差异，研究者指出这可能是因为儿童在班级中较少表现问题行为，并且教师只能看到学生在学校的行为表现，因此在作评价时认为儿童在问题行为上未有太大差异。由此可见，在对PATHS课程的效果评价上，不仅要有教师的评价，而且也应该包含家长和同伴的评价，这样才能更好地体现PATHS课程效应。

3.2 特殊儿童效应

Farmer等人(2001)指出，一个有效的干预策略应该对处于中等危险中的儿童有一定的帮助作用^[20]。研究者把PATHS课程应用于特殊儿童教育中，并且指出PATHS课程对特殊儿童的社会能力发展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

Greenberg和Kusché(1998)检验了PATHS课程对处于小学年龄阶段的耳聋学生的影响^[8]。研究被试为57名1到6年级的耳聋学生，分配在11个班级内，研究过程中采用全体交流的方式。研究结果显示，接受PATHS课程的学生在社会问题解决、情感认知技能、教师和父母评价的社会能力等方面都有显著提高，并且在课程实施的1年和2年后的再测结果显示效果仍然是显著的。

Kam等人(2004)检验了PATHS课程对特殊需要儿童在社会和行为调整方面上的长期效果^[11]。在研究中，把18个特殊教育班级随机分配到实验条件和控制条件。教师要接受训练和长期讨论，并且给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