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心理应激,指个体在遭遇某种外在威胁或挑战时,由于自身的应付能力不能适应客观要求,从而产生的一种不平衡和紧张性心理状态[1]。当心理应激产生后,个体往往会出现抑郁、焦虑、紧张等情绪和逃避、退化、敌对等行为[2]。有研究指出,在2003年的非典疫情中,许多患者和医护人员出现了强烈的心理应激反应,表现出对消极体验的思维反刍,以及情绪、行为的抑制等[3]。类似地,2019年底爆发的新冠疫情也导致许多人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心理应激反应,产生了诸如焦虑、抑郁、恐惧、愤怒、挫败、无助等情绪,表现出敏感、冲动、易激惹、失眠、回避等现象[4]。一项针对某高校201名医学生的研究发现,在新冠疫情期间,很多人出现了较严重的心理应激反应[5];另一项针对新冠疫情期间多所高校共3881名大学生的调查显示,有20%左右的学生被检测出有不同程度的焦虑和抑郁症状[6]。因此,探讨突发疫情下自我关怀对人们心理应激反应的干预研究是十分必要的。
1 自我关怀的概念和作用
自我关怀(self-compassion)的概念最早由Neff于2003年提出。它是一种自爱的态度,指当个体遭受不幸和痛苦时,这种不幸和痛苦可能是外界施加的,也可能是自身造成的,个体不会采取回避的方式,也不会批判自己,而是将这些消极感受看成普遍存在的、人类共有的体验,对自己进行理解、宽容和无条件接纳[7]。自我关怀可以分为以下三个维度:善待自己(self-kindness)、共通人性(common humanity)与正念(mindfulness)。善待自己,即以友善的态度理解自己,积极主动地安慰自己,即使面对痛苦和不幸时,依然坚定认为自己应该得到爱和幸福;共通人性,即感受到自己与他人在生命体验上的契合性,理解自己与他人在各方面(包括不幸和痛苦等)都具有联系性和普遍性;正念,是对自己当下包括痛苦和不幸在内的认知、经历和感受等保持客观地判断,既不夸大、也不回避,而是专注和无条件地接纳[7]。诸多研究发现共同表明,作为一种自爱的态度,自我关怀可以改善不良认知[8][9],减少焦虑、抑郁等消极情绪[10][11],促进积极行为[12]和良好人际关系[13][14],提高生活满意度和幸福感[15][16]等,进而减少个体的消极心理,改善心理健康。
2 自我关怀对心理应激的影响机制
如上所述,心理应激的种种消极反应,在认知上表现为思维抑制和思维回避等;在情绪上表现为抑郁、焦虑、紧张等;在行为上表现为拒绝、逃避、敌对、冲动等。这些消极反应严重影响个体的心理健康,而自我关怀可以对个体的不良认知、消极情绪和不当行为等产生积极影响。鉴于此,下文将从认知、情绪和行为三个方面探讨自我关怀对心理应激的影响机制。
2.1 自我关怀与认知
自我关怀能有效减少个体的思维反刍、经验回避和表达抑制,促进个体的认知重评,进而改善不良的认知模式。思维反刍是指,个体对经历过的消极体验进行反复地自动化回忆和加工过程。它会加重消极心理[17]。但研究表明,自我关怀可以有效降低个体的思维反刍,使自己更少沉浸于负性体验[8],且自我关怀水平越高,思维反刍越少[16]。经验回避是个体为避免将要感受到消极体验,对某些情绪和行为等采取主动逃避的策略[18]。它是引起广泛性焦虑[18]、创伤后应激障碍[19]和强迫症[20]等的重要原因。相关研究发现,低自我关怀的个体对消极体验会表现出更多地回避现象,而高自我关怀者则表现出更少地回避[8]。有研究指出,自我关怀能够影响个体的情绪调节能力,主要包括表达抑制和认知重评两个成分。表达抑制是指,个体对正在或将要感受到的消极体验进行压抑,以减少负性心理的策略[21]。它容易引发抑郁和焦虑等,尤其会降低个体的情绪调节能力,导致负性体验更加严重和持久[22]。干预的研究表明,当被试的自我关怀水平提高时,其情绪抑制相应减少[8][10]。自我关怀还能够促进个体的认知重评。认知重评是个体对所经历的负性事件进行重新评价,以改变对其中某些内容的认知,寻找新的有积极意义的解释的过程[21]。认知重评可以有效减少个体的焦虑、抑郁等消极情绪[9]。另一项干预研究表明,在那些具有抑郁复发风险者中,自我关怀水平越高者,越倾向于使用认知重评调节自己的负性心理[9]。
2.2 自我关怀与情绪
自我关怀可以减少消极情绪。诸多研究表明,自我关怀可以减少个体的痛苦和不幸体验,促使人们欣赏自己的优势、包容自己的不足,显著降低焦虑和羞耻感等[23];还可以通过降低担心水平,减少抑郁和焦虑等情绪[15]。一项针对遭遇过消极事件的个体进行自我关怀训练的研究也表明,当个体的自我关怀水平提高时,其相应的抑郁和焦虑等负面情绪程度明显降低[10]。相关研究还表明,自我关怀可以通过减少个体的恐惧情绪,以降低抑郁情绪与自杀意念[24]。在一项研究中,研究者要求117名学生每5天回忆一次前4天发生的最糟糕的事情,并描述自己在事件发生时的各种情绪。结果发现,当自我关怀水平越高,被试在经历突发的负面事件时的焦虑、悲伤、羞愧等消极情绪会变少;在另一项研究中,他们要求123名学生阅读假设的消极情境,并想象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感受。结果发现,自我关怀水平越高的学生,假设的消极情境带给自己的负面情绪越少[11]。这些研究共同表明,个体的自我关怀水平能够缓解多种负面的情绪。
2.3 自我关怀与行为
多项针对饮食失调、戒烟者、拖延倾向者的研究均提示,自我关怀可以改善行为失调。具体而言,一项针对饮食失调大学生的研究发现,自我关怀能显著减少因饮食失调引起的各种消极行为[25]。另一项针对戒烟者的研究发现,自我关怀能有效地帮助戒烟者承受因戒烟带来的身心不适感,抵制抽烟的欲望,从而放弃抽烟[12]。还有研究表明,高自我关怀的大学生工作拖延情况更少,而低自我关怀者则表现出严重的拖延行为[26]。
自我关怀还能促进人际交往中的积极行为,并改善个体应对方式。研究表明,高自我关怀者有更好的人际关系,他们会对同伴进行更多的社会性支持,从而也能获得他人更多信任和支持[27];在遭遇困难时也更愿意采取主动求助的应对方式[8];在面对他人的要求时,更能够适当地拒绝,而不会为了取悦别人,一味地迁就和忍受[13];而当面临人际冲突时,还能同时兼顾到自己与他人的需求,做到和谐、有效地解决问题[23]。
3 基于自我关怀的干预方法
由于自我关怀对心理健康的积极影响,研究者们开发出了一系列基于自我关怀的干预方法,这些方法能够在不同程度上提高个体的自我关怀水平,改善心理健康状态。常见的干预方法有慈悲心灵训练、双椅格式塔技术、正念减压技术、辩证行为疗法和接纳承诺疗法[15]。
3.1 慈悲心灵训练
慈悲心灵训练(Compassionate Mind Training,CMT),最初主要针对具有高度自我批判和羞耻感的患者所开发[28]。CMT认为,人的大脑中有两条思考路径,一条是批判自己的,另一条是善待自己的,两条路径是相互抑制的[29],CMT的重点是增强善待自己的路径,从而实现认知和情感的积极转变[30]。此外,CMT还帮助个体审视批判自己的路径,教给人们以自信的态度对客观世界做出反应,理解自我关怀是一种可以学习的技能,而批判自己是一种可以克服的不良习惯[10]。Gilbert和Procter曾通过一项研究来考察CMT的功效,研究针对6名有过度自我批判和羞耻感的被试进行每次2小时,共12次的CMT训练,结果发现,6名被试的抑郁、焦虑、羞耻、自卑等情绪显著降低,其妥协行为、自我批判的侵入性、频率和强度也明显减少[28]。这些证据表明,CMT显著提高了善待自己的能力,也改善了接纳痛苦的态度。
3.2 双椅格式塔
双椅格式塔(Gestalt Two-Chair,GTC)旨在帮助个体将理解和宽容他人的能力发展到自己身上,并挑战自我批判态度和一些不合理的信念,以提高自我关怀的能力[31]。GTC重点发展了自我关怀的共通人性这一成分。GTC要求把自己看作两个相互关联的“自我”,一个是“批判的自我”,另一个“被批判的自我”。练习时,患者先坐在一张椅子上扮演“批判的自我”,对自己的错误和不足进行批判,然后转移到另一张椅子上扮演“被批判的自我”接受这些批判,体会并说出被批判时的感受和想法[11]。通过练习,治疗师可以帮助患者认识到自己是如何进行自我批判的,以及被批判后有怎样的消极心理和应对方式[32],然后让患者重新评价自己,从而引导其学会善待自己[15]。研究者曾使用GTC技术对40名大学生进行干预,在干预前一周和后三周分别对他们的自我关怀水平和消极情绪进行了测量,结果表明,GTC练习有效提高了他们的自我关怀水平,而自我关怀的变化与他们的自我批判、思维抑制和焦虑等存在显著的负相关[11]。
3.3 正念减压
正念减压(Mindfulness d Stress Reduction,MBSR)旨在帮助个体通过脱离思维反刍和自我批判来提高体验当下感受的能力[33]。MBSR教给患者要学会识别、承认和接纳自己当下的思想和感受,不管他们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都不对其作出反应或回避[34]。在一项针对专业保健人员的训练研究中,研究者要求这些参与者参加每周1次,每次2小时,共8周的MBSR训练活动。结果显示,接受MBSR训练的专业保健人员的自我关怀水平有了明显增加,同时压力显著降低[34];另一项研究以需要心理咨询的学生为被试,经过同样方式的MBSR练习后发现,被试的正念、自我关怀和积极情绪都得到了提高,而思维反刍和焦虑明显减少[35]。另外,Moore针对10名临床心理学专业学生,做了每次10分钟,共14次的MBSR训练后,这些学生的正念得到了显著的增加,自我关怀组成部分之一“善待自己”也得到了显著的提高[36]。以上可以看出,MBSR练习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提高个体的整体自我关怀或特定成分的水平。
3.4 辩证行为疗法
辩证行为治疗(Dialectical Behavior Therapy,DBT)最初是针对边缘性人格障碍或有自残行为的患者设计的。DBT是将认知行为疗法与正念融合在一起的综合性治疗方法,具体内容包括正念、人际交往效能、情绪调节和承受痛苦四种技能。在DBT中,治疗师帮助患者先对自己思想、欲望和行为进行接受,再鼓励他们对其中不合理的地方进行改变,然后再接受,再改变,在“接受”和“改变”不断转换间寻找一种平衡[37]。由此,治疗师可以了解病人的经历,找出他们的需要,并帮助他们学习如何自适应地自我满足,从而提高正念和自我关怀水平[15]。多项针对边缘型人格障碍的青少年、妇女的不同时间的训练(12周,4周)研究均表明,这些个体的正念水平提升,并且他们还能够解决自身的问题[38-40]。可见,DBT最突出的功能是提高了个体的正念水平,进而减弱了病情。
3.5 接纳承诺疗法
接纳承诺疗法(Acceptance and Commitment Therapy,ACT)包含认知分离、接纳、关注当下、观察自我、价值观和承诺行动六个核心过程[41],这六个过程可归为两点:一是正念与接纳;二是承诺与改变。ACT强调,个体要明白价值观是一个需要努力的方向,而不是具体可实现的目标,在接纳这一点的基础上,再承诺朝向自己的价值观方向去行动,其目的是通过增强个体行为的灵活性和有效性来帮助人们基于自身价值观去生活[41]。Forman等人对患有中重度焦虑症或抑郁症的患者采用ACT进行干预,结果发现,患者正念得到增加,心理症状减少,身体功能和生活质量也都有了提高[42]。Muto等人则在一项ACT研究中,随机分配了70名日本学生,让他们阅读一本日文翻译书,以考察他们正念水平,结果表明,那些无条件接纳书籍内容的学生正念水平得到了显著的提高[43]。另外,Kocovski等人使用正念和接纳团体疗法(该方法主要以ACT为基础,另外结合了认知疗法)帮助了42例社交恐惧症患者,结果表明,患者的社交恐惧症有了显著好转,同时正念也显著增加[44]。以上研究表明,ACT能有效提高个体的正念和减少消极心理症状。
4 总结与展望
综上所述,突发疫情事件很容易导致人们出现心理应激反应,给心理健康造成严重伤害,而自我关怀可以降低心理应激状态,促进心理健康,许多基于自我关怀的方法也有效地应用于临床干预。因此,针对突发疫情下人们出现的心理应激反应,可以采用基于自我关怀的相关方法进行干预。不过,在以往的干预研究中,对于干预方法提高自我关怀的机制、自我关怀对心理健康的改善机制及干预对象的适用性三个方面的研究还存在一定的不足。
4.1 干预方法对自我关怀的影响机制研究尚需完善
自我关怀由善待自己、普遍人性和正念三种成分构成。在以往基于自我关怀的干预方法中,大多是针对自我关怀中的某一个或两个成分进行工作。如CMT和GTC主要功能是检查自我批判和加强善待自己的能力;MBSR和DBT则主要针对正念这一成分进行作用;ACT对于共通人性和正念均有明显的效果。不过,对于这些干预方法具体是通过怎样的机制提高自我关怀的,以往的研究并没有给出清晰、合理的解释。在Moore等人的MBSR研究中,尽管被试报告“正念”和“善待自己”成分显著增加,但是整体自我关怀水平却没有全面增加[36]。而Nicastro等人在针对患者进行DBT的治疗中,被试虽然表现出更多的正念,但是由于没有对照组,那些正念的增加可能难以简单地归功于DBT的作用[40]。Kocovski等人基于ACT的干预中也发现,虽然被试的正念显著增加,但由于干预措施中,增加了改编于正念的认知疗法,所以,不能肯定ACT是否单独增加了正念和自我关怀[43]。而Muto等人在ACT治疗中,虽也初步证明ACT可能提高被试的正念,但是同样不能确定ACT的哪些元素有效地改变了正念[44],以及正念的变化是否直接影响了自我关怀的变化。未来的相关研究还需要进一步完善。
4.2 自我关怀对心理健康的影响机制有待进一步探索
自我关怀对个体心理健康的改善作用,是通过自我关怀整体,还是其中某种成分单独起作用,抑或是对于心理的不同方面,其起作用的成分也有所区别,这些尚不明确。在Mayhewt和Gilbert等人对精神分裂症患者的CMT干预中,虽然仅仅只有一名被试表现出了明显的自我关怀,但是整体层面上被试的抑郁、焦虑、偏执、强迫症状及人际敏感性都有了显著降低[45]。对此,CMT是否有效地提高了自我关怀的组成成分,以及是哪些因素促进了患者的这种改善,还值得进一步地研究。而刘艾祎、王文超等人曾以四川雅安地震重灾区的499名中学生为被试,对他们的自我关怀水平、基本心理需要满足和创伤后成长状态进行考察,结果发现,自我关怀可以显著正向预测他们创伤后的成长,对关系需要和胜任需要的满足则在其中起着调节作用[46],这在一定程度上比较深入探讨了自我关怀对个体负性心理的影响机制。但总的来说,此类研究较少,自我关怀对心理健康的影响机制有待进一步探索。
4.3 自我关怀对干预对象的适用性可以有更多思考
当前自我关怀对心理干预的研究,基本是都是针对临床患者和具有消极症状者进行的,对于健康人群的研究相对较少。如,CMT主要针对高度自我批判和羞耻感的患者所开发;DBT主要是针对边缘性人格障碍或有自残行为患者开发的;ACT则主要用于焦虑和抑郁患者等等。这些干预方法通过减少个体的消极心理,达到改善心理健康的目的。然而,也有研究表明,自我关怀除了减少心理不健康者的消极心理,还可以提高心理健康者的积极心理。Leary等人曾做过一项研究,他们让102名心理健康的学生观看自己执行一项尴尬任务的录相,以考察这种消极情境对学生心理健康的影响。结果发现,与低自我关怀组相比,高自我关怀组的学生在观看的时候,感受到了更多的轻松、快乐和自豪等积极情绪[11]。因此,未来的研究需要从不同的人群中取样,以确定自我关怀对心理健康的影响作用是否可以推广到更广泛的人群。尤其是对于心理健康群体而言,是否可以进行自我关怀的预防性干预,以进一步提高其心理健康水平,使其在将来可能遭遇的消极事件时,可以更好地去应对,从而避免或减少痛苦和不幸事件带来的消极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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